迨至秦汉,人们开始有了地脉观念,并出现了以为职业的人物和风水书籍。当时,民间传说蒙恬之死就是因为他修长城“绝地脉”所导致的。司马迁在其《史 记·蒙恬列传》中说他是好大喜功所致,“何乃罪地脉哉!”这里所说的“地脉”后来发展成了风水学中的“龙脉”。《史记·日者列传》记载汉武帝聚会占卜家, 问某人可娶否,五行家言可,堪舆家言不可。这“堪舆家”即后来的风水师,虽然当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水师,但也是上观天文下察地理的占候之士。
在《汉书·艺文志》里,已然出现了《堪舆金匮》、《宫宅地形》、《地典》等几本有关风水的书目。在《后汉书·艺文志》里甚至还出现了将阳宅配五行、五音、 五方论吉凶的具体方法。其云:“宅有八术,以六甲名教而第之,第定名立,宫商殊别。宅有五音,姓有五声,宅不宜其姓,姓与宅相贼,则疾病、死亡、犯罪、遇 祸……故商家门不宜南向,徵家门不宜北向,则商南方火也。徵,北方水也。水胜火,火灭金,五行之气不相得,故五姓之宅,门有宜向,向得其宜,富贵吉昌。向 失其宜,贫贱衰耗”。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,汉代人修造房子,不仅开始注重门向,而且还注重宅主姓音五行与宅向五行的生克,这无疑是后世阳宅风水理气的发 端,也可以说是“八宅派”的滥觞。
阴宅风水术呢,汉代虽然出现了张平子、青乌子等几位“善葬”者,但均无比较系统而全面的理法。考张平子《冢赋》,言上下岗垅之状,峦头尚不成法,何谈理 气。青乌子之书已然遗失,据唐朝欧阳询在《艺文类聚》中引用《青乌子》云:“青乌子称山望之如月形,或如覆舟,葬之出富贵;山望之如鸡栖,葬之灭门。山有 重叠,望之如鼓如楼,葬之连州二千石。”可见,这青乌子的峦头功夫已涉高深,倘若汉朝确有其人,且此段文字又确系此人手笔,那么,他就是真正的风水鼻祖 了。可惜,青乌子其人“史失其名”,考证无据,故风水鼻祖的尊号便落到了晋代郭璞的头上。
魏晋时期,风水之风在士大夫之间渐渐兴起,仅《晋书》一书就记载了魏舒、陶侃、羊祜等几人因风水而致贵的故事。在此风吹拂之下,我国风水术迅速成长,并最 终产生了两位开山立祖的风水大师:管辂与郭璞。《魏志·管辂传》记载管辂相母丘俭墓,说其“林木虽茂,无形可久,碑诔虽美,无后可守,玄武垂头,苍龙无 足,白虎衔尸,朱雀悲哭,四危已备,法当灭族,不过二载,其应至矣。”在这里他已将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这“四象”纳入到了风水地形之中,成了后人看风 水不可不论的“四势”。遗憾的是,管辂没有这方面的著作传世,所谓《管氏地理指蒙》显系后人伪作,其中几句“李淳风曰”的话就大穿其帮了,不打自招地供出 了它是唐代以后的作品。
郭璞,博学高才,词赋为东晋之冠,曾从河东郭公受《青囊中书》。《晋书》说他“洞五行、天文、卜筮之术,攘灾转祸,通致无方,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。”他 所著述的《葬书》(清学者姚际恒《古今伪书》论证其为后人伪作),对龙、穴、砂、水、生气、土质、五行、方位等风水的主要内容,均有论及,是当时最为系统 而完整的风水理论。因之,《葬书》便成了我国风水术正式诞生的标志,也成了我国第一部最权威的风水法典,故后世言风水者皆以郭璞为鼻祖,并将《葬书》名之 为《葬经》。该书以论峦头形势为主,也涉及到了一点方位和五行,但作者明确指出:“占山之法,以势为难,而形次之,方又次之。”把 峦头的形与势看得比方位更重要。实际上,我们从有关郭璞的史料中可以看出,在他那里还没有什么理气方法,因为他论断风水吉凶的主要方法还是看峦头和以易卦 占卜。如《浙江通志》记载,郭璞参与选温州城址时,开始打算选城址于江北一带,但是取土称过之后,发现土轻了,遂过江,登上西北方的一座山峰(该山由此命 名郭公山),见“数峰错立,状如北斗,华盖山锁斗口”,于是确定该处为城址。并说:“若城绕山处,当聚富贵,但不免兵戈水大,城于山,则寇不入斗,可长保 安逸,因城于山,号斗城。” 又如郭璞《迁城记》里描述福州市云:“左旗右鼓,全闽二绝,旗山在洪塘山之西,山巅欹侧,其形如旗,鼓山屹立海滨……”从这些资料中我们均找不到任何理气 内容。《晋书·郭璞列传》里则明确记载,司马睿曾先后两次请郭璞到建邺卜地,郭璞都是用易卦占卜断其吉凶的。
降 及随唐五代,风水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,涌现出了诸如萧吉、舒绰、张白、吕才、李淳风、袁天罡、卜应天、丘延翰、张燕公、浮屠泓、一行禅师、司马头陀、杨筠 松、陈亚和、万伯超、何令通等一大批风水巨匠,其中以杨筠松对后世影响最大,在其长长的传承人名单上,写着曾求己、曾文辿、刘白头、胡矮仙、赖文俊、黄妙 应、范越凤、廖金精、谢世南、吴景鸾、洪士良、陈抟、刘谦、刘伯温、傅伯通、厉伯韶等许多名满江湖的风水巨擘,故举世地师多半以杨筠松为宗,称其为“杨公”、“杨仙”,拿他当风水祖师爷祭拜。
然 而,看唐代以前各家风水书,均只论峦头,不讲理气(除论阳宅外),极少数言及方位的也仅限于简单的东南西北四方。为什么会是这样呢?因为理气必须要借助一 种测向工具,那就是指南针,倘若罗盘上没有一根十分纤细而灵巧的指南针,那么罗盘上的一切注记便都没有意义,理气也无从实现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