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世的一批宋朝画作中,也常常可以看到宠物猫的踪迹。比如毛益的《蜀葵戏猫图》,现藏于日本奈良大和文化馆;李迪的《蜻蜓花狸图》,现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。《富贵花狸图》、李迪的《狸奴小影》及《秋葵山石图》、苏汉臣的《冬日婴戏图》则均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。
不仅如此,按照“事死如生”、“阴宅仿阳宅”的观念,宋代墓葬中,猫也常常被画在壁画上。有时墓中壁画同时出现猫和雀的形象,取其与“耄耆”谐音,再伴以牡丹花和孩童,寓意荫蔽子孙、富贵长命。
明宣宗亲自画猫,明世宗为猫立碑
写猫、画猫,不是唐宋的专利。明朝刘伯温也写过一篇寓言故事《乞猫》:一户人家因为鼠患而求来了一只猫,老鼠倒是被猫捉没了,可是鸡也被猫吃光了。这户人家的儿子就去问父亲,要不要把猫赶走?老父亲答道,比起没有鸡吃,老鼠才是我们最大的祸害,它们会吃光我们的粮食,啃烂我们的衣裳,毁坏我们的房子和用具,到时候饥寒交迫可就悔之晚矣,所以猫是万万不能赶走的。
不但开国元勋写猫寓言,明宣宗朱瞻基还亲自画过猫。朱瞻基的《花下狸奴图轴》,现藏于辽宁博物馆,其上方中央款识“宣德丙午制”,上钤“御府图书”一玺。这幅画曾经被乾隆皇帝收藏鲁迅的小名,大家知道,好物事到了乾隆手里,他才不管是否会破坏原作氛围,一律题字盖戳。这不,《花下狸奴图轴》中间靠左的部分,那一大坨字鲁迅的小名,就是“高产诗人”在上边作的诗——乾隆皇帝可以算是中国最早的“弹幕”高手啦。
要说爱猫,明宣宗可能还比不上明世宗朱厚熜。沈榜在宛平知县任上编写的《宛署杂记》,其中就记录了嘉靖皇帝和他的爱猫霜眉的故事。这猫很讨皇帝喜欢,旦夕陪伴在他身边,宛如侍从一般。皇帝休息的时候,它也不走,必等主人醒来才肯离开,进食或如厕。明世宗就封他的爱宠为“虬龙”。一日,虬龙步履蹒跚哭号着上前,不一会便走开。人们很快发现,虬龙静悄悄地死了,而它临死前还惦记着要跟主人诀别。朱厚熜惋惜之余,命人将爱猫葬于万岁山,立碑曰“虬龙墓”。
鲁迅先生最讨厌猫,徐悲鸿画猫赠予徐志摩
到了清朝,乾嘉年间王初桐所编《猫乘》和咸丰年间黄汉所著的《猫苑》,总结了历代铲屎官的经验以及各种和猫有关的典故与寓言,成为关于猫专题最早的著作。
而近现代文人、学者中的爱猫铲屎官也是不胜枚举,比如有老舍、冰心、梁实秋、钱钟书、丰子恺和季羡林等,他们自然也会把家中的喵星人写进自己的作品。可是有人爱猫,也就有人讨厌猫,鲁迅先生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。他在《狗.猫.鼠》一文中说,最初讨厌猫,是因为猫吃了自己饲养的宠物小隐鼠;后来又特别厌烦猫思春的时候在夜里嚎叫,打扰他看书和休息,这时候鲁迅先生多半是要拿长竹竿出去打猫的。
从清末至民国,文人画中的猫题材也越来越多,既有观赏性和艺术性,也融入了祈福与避患的含义。清末杰出画家任伯年,袁世凯姻亲、学者与书画家吴大澂和他的孙子吴湖帆,同盟会成员、商人兼画家王一亭、中国现代美术奠基者徐悲鸿等名家,都有画猫的作品。
徐悲鸿画猫赠予徐志摩,是民国时一段有趣的往事。两人曾因为艺术立场的不同,而在报上发表文章进行辩论,尽管争论得挺激烈,二徐却并未生分。没过多久,徐悲鸿便画了一幅《猫》送给徐志摩,并题跋调侃“志摩多所恋爱,今乃及猫”。末尾一句“而去其爪,自夸其于友道忠也”,是指徐志摩当初赴南京陪同好友蒋百里坐牢的事,算是肯定了他对友情的忠诚,但又用“自夸”二字促狭地形容出了诗人小虚荣的一面。没想到,就在一年多以后,诗人因空难离世,昔日送画与收画的朋友,从此阴阳两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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